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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章:委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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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少年站在高高的台上,朗读着自己的稿子。

    这是宛晚觉得离夏江最近的一次。

    要是可以和夏江比肩而立,那该多好。这个想法刚一浮现,连自己都被吓了一跳,立马打消,自嘲的笑笑。

    一阵掌声,夏江下台,对她点点头。

    手攸的在口袋中抓紧那块糖,捏来捏去,像在捏着自己的心。

    “阿宛!”

    沈煜的声音像极了本人,通透明亮,总是那么有辨识度。他站在窗边,挡住了大片阳光。

    “这周我生日,星期六下午,可别忘了。”沈煜俯下身笑笑,压低了声音:“夏江也会来哦。”

    “他……你,你给我说干嘛……”宛晚脸攸的一红:“我知道啦,不会忘的。”

    沈煜满意的揉了揉她的脑袋才离开。

    对于沈煜,宛晚也忘记了当时如何成为朋友,他们认识的时间并不长,但又像认识了很久一样合拍。

    放学铃声宣告一天的疲惫结束,而宛晚,更想在学校里待的久一点,也不愿回那个破落的家。

    夏江依旧在前面走着,不曾停下也不曾回头。

    看着夏江成了宛晚最大的乐趣,她喜欢看少年坚挺的后背,乌黑的头发,以及若有若无的橘子味道。

    就这么一直看着,然后看着他走进小区,直到消失在视线里。

    今天家里倒是没有满地碎片。

    “阿宛,来吃饭吧。”

    放在房间门把上的手微微一顿,吃饭?对啊,自己很久没有吃过家里的饭了,以至于,忘记了家里还能吃饭。

    爸爸妈妈坐在桌前,没有欢声笑语,但好在平静。

    妈妈的厨艺并不好,咸咸的菜,夹生的米饭。宛晚咧开嘴笑了:“好吃。”

    今天在饭桌上,宛晚说了很多没有说过的话。

    直到妈妈纤细的指尖推过来一张银行卡,在饭桌上无比刺目。宛晚知道,这是又要走的讯号。

    “生活费,我会定期打的。”

    冰冷的像陌生人。

    “也好,省得在家也是吵,你们走了,我刚好清静。”

    一巴掌,打的脸颊生疼。

    “白眼狼!我在外面辛辛苦苦做事,还不是为了你!”

    宛晚捂着脸站起,泪水在眼眶打转看着一年也见不了几次的人,喉咙被涌上来的委屈塞的满满,头也不回似的跑出门外。

    晚风吹的眼睛涩涩,在无人处,泪才落下。

    “为了我!为了我!”窄窄的巷子里,宛晚一拳拳落在墙上,血肉模糊。

    记忆里,她远远的看着其它人的父母来开家长会,那在她眼里是一种奢求,她就那么小小的站在墙角,看着桌上那从未打开过的“给父母的信”。

    十岁的孩子因为怕黑在胡同口徘徊了一遍又一遍,然后飞快的奔跑进家门,摔破了膝盖。

    这就是所谓的……为了我?

    感受到手传来的痛,宛晚才停止,靠着墙蹲了下来,借着楼上网吧传来的微光,满手鲜红,倒让她无比舒畅。

    “啧。”

    是一道不屑的声音,宛晚不由得向上看,二楼网吧的窗边,她只对上一双浅棕色眸子。

    心咚咚的跳着,几乎是逃跑般的离开了现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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