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章 分班

    高二开学比平常年份早了一个月。

    8月正是海州最闷热难耐的月份。海滨城市通常没有高温天气，最高气温往往超不过30度。

    7月份的凉爽刚刚过去，转而进入潮湿、闷热的8月，连带着人的情绪也跟着烦躁起来。

    整座教学楼像是文火上炖着的砂锅，静静的冒出一丝热气，锅盖下逃不出来的水汽只能挂在锅壁上，等待冷却成水，迎接再一次的蒸发。

    窗外的知了似乎都被闷得躲了起来，树叶一动不动，大海像静止一样。

    班里静的只听见书本翻动的声音，孩子们热的连话都不想说了。

    班主任满头大汗的推门进来，不断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，可是刚刚擦完就又有新的汗珠顺着脖颈淌了下去。

    “同学们，这是文理分科的志愿表，拿回家去好好跟家里商量商量，填好后家长签字再交回来。要慎重考虑，这关乎你们的前途，不能儿戏啊！”

    其实在开学之前，已经有几位老师轮番给徐涞做工作了。

    班主任是文科班的，当然希望他能留下。理科奥数班的几位老师也各自游说，电话都打到徐涞爸爸的单位去了。连教导主任和副校长这样的大人物最后也忍不住登场了，给徐涞列举着历年高考状元的择校经历。

    “徐涞呀，来来，坐下。老师之前跟你的家长也沟通过了，他们对你的决定不做干涉。相信以你的实力，无论选择哪一科，都能取得最好的成绩。不过你看呀，咱们学校这么多年，每年的理科状元那可是没有丢过的。你是好苗子，老师相信你对自己的前途和未来会做出正确的决定。”

    校长办公室里，空调里的冷气吹的徐涞一个激灵。刚才校长的一番语重心长，让徐涞的大脑清醒了。

    是的，他从初中起就明确了自己未来的方向，对此从未改变过。他曾经如此坚定，怎么到了面临抉择的时候却犹豫了呢？

    “是为了她吗？”徐涞心里一次又一次的问自己。他想追逐着他的光，他不想再次陷入黯淡无光的日子。

    可是他的理想呢？他的追求呢？如果学文，则意味着他多年的准备和努力都白费了，他的未来将改变航线。

    为此，他整整纠结了三个月。

    “筱晴，高二马上就要开学了，你想好学文还是学理了吗？”

    “当然是学文啦！我喜欢文学，况且我理科太差了，学理的话肯定惨了。”筱晴非常肯定的回答。

    这是他们开学前的最后一次对话。此刻，徐涞的心已沉到了海底，虽然这和他之前预想的一模一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