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一章 冥通之术

释说，放下右手中那张写有“木”字的竹纸，先按在条案案面中央处，然后再往那盏被点亮的油芯灯盏下推了推。

    “你再看这张写有‘木’字的纸，它在灯盏明黄的亮光下，墨迹是不是隐隐泛出青绿之色……”

    夏逸循声望去，果然如黎筐所说的一样，纸张里的墨迹透出青绿之意。

    夏逸摇头晃脑地，迷茫问道：“先生，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呢？”

    黎筐端正坐好，神情自若地看着夏逸。

    “儒家的引气之术，是指通过写字、鼓琴、射箭等等技艺，将天地灵气引入字中、曲中、弓与箭之中……”他娓娓言道，声气有种说不出的威严，一派师者循循善诱的风范；右手抬起，指着写有“木”字的那张纸。“这个‘木’字，墨迹里被灌注了木行之气，故而显现出青色！”

    “哗啦！”他又捡过另一张被划烂、沾染一笔墨迹的竹纸。

    “金行之气锋利无比，寻常纸张是承受不住的，因此你一笔未写完，灌注于其中的灵气就将这张纸炸裂了！”他按着竹纸，对夏逸说出了具体的因由。

    “当。”夏逸放下了毛笔，搁置在瓦砚台之上，想了想说：“原来是这样啊。”

    黎筐点点头，沉吟一声，接着说道：“从明日起，我会教你礼、乐、射、御、书、数‘六艺’，这六种技艺渊源流长，是儒家从巫那里传承下来的，堪比一套较为简单却十分完整的冥通术——既可以修‘魂之力’，也可以练‘意之力’！”

    “魂之力，”夏逸眨眨眼，他感觉恍惚了下，加上之前一次，他第二次想起了父亲夏戴传给自己的冥通术“苍龙术”。“意之力？”

    他喃喃地道，仰着脑袋问黎筐说，“先生，必须是能修魂之力、又能练意之力的冥通术，才是一套完整的冥通术吗？”

    “对！完整的冥通术，包括能修魂之力的冥通术和能练意之力的冥通术，”黎筐肯定地点头说道。

    “那先生，魂之力和意之力又是什么呀？”夏逸好奇地问道，低下头，作请教状。

    黎筐看到夏逸认真的表情，不由地笑了笑。

    “魂之力，意之力啊，”他语气柔和地轻声说道，渐渐收回两手放于腹间。

    “儒家以为，人禀‘五德’而生，”他正坐着，抬抬眉毛，进入了思索之中，“和五德灵气一样，五德即金、木、水、火、土五行；在医家口中，五行又对应着五脏，五脏中再各自分别生出魄之力、魂之力、精之力、神之力、意之力……”

    夏逸努力听着，脑袋里不停地想，试图整理黎筐话的头绪。

    “我这儿有个口诀，比较好记！你听好了，它是——”黎筐说着说着，眉开眼笑了起来。

    闻声，夏逸惊得回过了神，如一阵风般摆正双手坐好。

    “呼，”黎筐舒了一口气，说，“它是——‘肺属金、肝属木、肾属水、心属火、脾属土；金中生魄、木中生魂、水中生精、火中生神、土中生意；肺主魄、肝主魂、肾主精、心主神、脾主意’。”

    末了，他补充说道：“这个口诀，它大概的意思很容易就可以弄明白了。我给你讲解几句，其余的你自己推想推想即可！”

    “嗯，好的，”夏逸回答说道，下意识地点了下头。“先生，你说吧，其他的我会自己推想的。”

    黎筐欣慰地笑了，摸着下巴的小胡子解释道：“人肺部内的金行之气最多，故称‘肺属金’；金行之气进入肺部，能够滋养肺脏生出‘魄之力’，极为‘金中生魄’；魄之力掌管着肺部，是肺部的主宰，可以调节肺部扩张、收缩，使人呼气、吸气、闭气等等，便是所谓的‘肺主魄’了。”

    “真是太简单了！”夏逸一下子就想明白了。

    可是，他瞬间又迷惑了，于是转口问道：“先生，冥通术也可以修或者练魄之力、精之力、神之力吗？”

    “可以倒是可以，”黎筐迟疑说道，又摇了摇头。“不过，据我所知，效用并不是太大，比较轻微！因魄之力、精之力、神之力三者与人的身体是否强壮有关，而冥通术更多涉及人的灵魂、意识，它们之间最多相辅相成。”

    夏逸听得再次懵了，目瞪口呆地挠了挠头。

    “灵魂、意识？”他最终说道。

    “灵魂和意识说不清谁是谁的，灵魂有时候是意识，意识有时候也是灵魂；简单地说，灵魂、意识就是人的思考、念头、想法，”黎筐说道，而后缓慢起身，拍了拍衣襟，笑看着夏逸。“好了，时候不早了，今天暂且讲到这里。”

    “是，”夏逸应答道，立即从簟席上爬起，对着黎筐行了一礼。“先生，学生告退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