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的藤筐装满苞米,小张氏将带来的东西收拾了,跟凌福山说了声,就抱着凌双,牵着凌芸回家去做饭。
吃完午饭,没歇息一下,凌福山又去了地里,小张氏收拾好碗筷,又给凌双喂了奶,哄着她睡觉。
凌芸上午睡过回笼觉,现在一点都不想睡,就搬了个小板凳坐在门口树荫下,对张氏说:“娘,你去忙,我给你看着苞米。”
凌芸家住的是三间土房,坐南朝北,没有院子,苞米收回来就堆在房子前面的打稻场上晾晒,经常有左右养的鸡过来吃,小张氏用长竹竿绑了布条竖在前面,不过成效甚微。
下午太阳烈得很,小张氏舍不得凌芸跟着去受罪,想着凌福山时不时要送苞米回来,狠了很心,将赶鸡用的竹竿递给凌芸,又把凉着的开水放到凌芸够得着的地方,最后交代了:“困了就去睡觉,不许去塘边耍,也不许去别家玩。”说了好几遍还是不放心,最后是凌芸给推走的。
凌芸也知道现在的她还小不能够让人放心,可她到底不是真的小孩,耐性跟自我克制肯定不是问题,总要一点一点展示出来,让凌福山跟小张氏看到,让他们相信有些事她能做好,将来她说的话他们或许能够认真听一听,特别是很快就会面临的关于凌双的问题。
等小张氏走了,凌芸把竹竿拿在手里,看到有鸡过来就摇一摇,晃一晃,没鸡就托着个下巴想着到底怎么样才能留住凌双,中间丁氏倒是过来看了两次。
一直忙到天黑,所有苞米都收了回来,苞米杆子也都割好放在田里,就等晒干了拉回来堆好,用来烧火比稻草强,灰不多,还干净。
番薯没到收的时候,还能再长个把月,凌芸家花生种的不多,荒地上粮食不好长,收成也不咋样,第二天不过上午小半天,就都收拾好了,下午凌福山又去稻田里看了一回,回来就跟小张氏说:“明天开始收稻。”说完又转身走了出去。
稻子从田里收割回来,在打稻场上薄薄的铺成一个圆,用牛套了碾子,一个人在前面牵着,一遍一遍转着圈在稻子上反复碾压,直到所有稻子都被碾过,这时候还没好,得将所有稻子再给翻个身继续一遍遍的碾压,等所有稻谷都掉落下来,再将上面打干净的稻杆抖抖,以防带走稻谷,稻杆全部挑走后,把稻谷堆到一起,有风的时候用飏掀一下下扔到半空,让风把里面的草屑和空壳给带走,飏干净的稻谷再晒两三个好日头,确定晒干了不会发霉才能收到粮仓里。
凌福山四个兄弟是共用的一头牛,哪家要用牛得事先说好了,不然抢在一起,耽误时间不说,还容易闹矛盾。
小张氏在凌福山走后把家里的镰刀都给找出来磨锋利了,刚磨好凌福山就回来了。
小张氏一边将磨好的镰刀放到小孩够不到的地方,一边问:“咋说?”
“我问了他们也都是明天开割,还是老样子,一天一家,我们第三天。”
这稻谷刚收回来是连着稻杆的,里面有湿气,不能堆的太多,够碾一场了就要及时把稻谷打下来,不然天热容易捂发芽,就不能吃了。所以一家用一天是最好的方法,谁也不耽误谁,也不用抢在一起。
小张氏看了看一边玩着的凌芸跟凌双,说道:“孩子还小,天热,也不能老带着到田里去,我看芸儿现在乖巧了许多,不像之前老惦记着出去玩,看着双儿也挺像回事的,要不就把她们放家里吧。”
凌福山点点头:“我待会去找娘说声,让她得空过来看看,给双儿换个尿垫,把把尿。”又对凌芸说:“你帮爹在家看好妹妹,爹下回给你带个糖葫芦回来。”
凌芸小脑袋一扬:“没有糖葫芦我也把妹妹看得好好的。”
凌福山被逗乐了:“那糖葫芦还要不要。”
“要!”当然要,这几天除了跟着去地里的半天,凌芸几乎都在家里没出去,开始是因为之前溺水的事小张氏不让她出去,待好些了又开始农忙,凌芸醒来后还没跟几个堂兄堂姐妹见过面,但总会见面的。糖葫芦的诱惑力对现在的凌芸其实没那么大,可是其他小孩就不是了,到时候馋死他们,哼!
察觉到自己的心思,凌芸身子一僵,好像自己越来越像小孩子了。
转头看着“啊啪啊啪”吐着泡泡的凌双,凌芸果断迁怒了:“都是被你带坏的,来叫声姐姐补偿下。”
“呀呀”小凌双手舞足蹈,也不知道在开心个啥。
“那要不叫声娘。”凌芸退而求其次。
“昂!”
“爹!”凌芸恨铁不成钢。
“吔!”
“娘,妹妹啥时候会说话啊。”凌芸苦着小脸看向小张氏:“我都教好久了。”
“早呢”小张氏笑着说:“你那会儿小的时候十个月才开口会叫娘,双儿才八个月,急什么。”
“我急呀”凌芸戳戳凌双的小嘴,在凌双张嘴咬过来的时候又赶忙收了回来,“那我还得等好久才能听她喊我姐姐。”
或许是凌芸一脸苦相太过可怜,小张氏想了想说:“也不是没有八个月开口说话的,你没事多教教,说不得那天她就开口叫你了。”
“好~”凌芸回答的有气无力。
一旁的凌福山跟小张氏见了,仍不住相视一笑,有这两个宝贝在,苦点又有什么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