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8章 说服苏成虎

再加上如今的形式，你技术再好，也只会沦为经理人，你准备写程序写一辈子？你的创意和思路，比得过现在上来的年轻人嘛？”我的话语变得咄咄逼人起来。

    苏成虎面色有些呆滞，  之前的自信一扫而光，说道：“恒少，我不明白你为什么看好微短剧。浅显直白且没内涵，甚至还有些恶俗，看完一部就不想在看第二部的东西，你为什么推崇它。即便能短暂的引入人流，一旦枯竭，这些人只会将贝拉魔盒当个播放器。”

    见我沉默，苏成虎又恢复了些许信心：“论起播放器，贝拉魔盒还没迅雷衍生出来的播放器专业。你看看纳斯达克天雷的股价，我估计也要快私有化了。我们这种技术不完善的半成品，又没有实业支撑，上市赚一笔快钱，然后滋润的活着，不挺好吗！当年我也心怀梦想，可现在呢！”

    苏成虎在聊天之中，被我触动了往昔的岁月。他已近四十，再无当年大好世界在我脚下的凌云壮志。

    他认为我还年轻，有年少轻狂的资本和背景。

    但他觉得我不了解资本市场，苦口婆心的道：“恒少，资本市场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修罗场啊！”

    “苏总，你说的对。这就是资本市场独有特色。但你知道行业资本的发展特色吗？”我淡淡的问道。

    苏成虎有些追思，又有些迷茫。

    “苏总，任何资本市场都要经历最初的野蛮生长，达到束缚瓶颈，进入生死危机，方形成有序发展，才能健康的持久下去。纵观互联网的泡沫，房地产的危机，APP的疯狂，都是如此。你当年闯入的赛道，要么是束缚瓶颈，要么是生死危机，而你唯独错过了野蛮生长？”

    “什么意思？”苏成虎茫然。

    “没有经过野蛮生长，你就不可能有足够的资源支撑你活下去，并走出瓶颈和危机。换句话说，‘根深方能叶茂，本固方可枝荣’。你之败，不在你。而是在于你错过了那个时代，又选择了那个赛道。”

    听到这一句话，苏成虎猛然惊醒了，他缓缓站起身子，感觉心中积压多年的抑郁突然打通。

    他自言自语道：“是啊！错不在我。那次上市没成功，本就是分摊市场不足，后继销售难以维持成本。第三次莫说是我，361手机、大盛手机、锤铁手机、力格手机不也铩羽而归，我只是个研发商，从深圳的批发城做起，能够年收数千万，已经很厉害了，我有什么错！”

    苏成虎猛地向我走来，紧紧握住我的手，使劲晃动道：“恒少，一语惊醒梦中人。我错了，不，对你的认知是我错了。来我们坐下来继续聊。”

    面对突然转变的苏成虎，我并没有错愕。

    我明白对于这样的中年男人，在创业的成功和失败中反复跳跃的男人，随着年龄的增长，他的心中必然存在许多心结和遗憾，但也有许多骄傲和成功，化解开就好。

    苏成虎，看我没反应，说道：“继续聊啊！恒少。”

    “聊什么？”我正集中思路，被这一打岔，有些忘了头绪。

    “资本行业的四大阶段。野蛮生长、束缚瓶颈、生死存亡、有序发展。”苏成虎道。

    帮我总结的那么到位吗？我只是思路一来，顺口分析而已，这是演员入戏的表演特性。

    该怎么说呢！我一下又忘了，从何处去讲。

    我嗯了声，端起杯子喝了口水。真让我讲创业，我创过业吗！

    苏成虎赶紧起身去给我加水。

    不知不觉，我们的形势发生了调转。

    他一边加水一边说道：“恒少，当时如果有人给我进行这样的战略分析，我一定能做成功，也许那个时候我不应该去做手机，而是去做短视频，其实我已经在PC端做了这样的网站，可我难以找到利润点，所以我放弃了。我当时有个竞争者，也看到了这一块，后来他也放弃了，改行做自己的小说游戏去了。”

    说到这里，苏成虎摇了摇头，叹息一声。

    “人生嘛！不就是乐个过程。苏总，你觉得微短剧现在处于什么阶段？”

    苏成虎呆了一呆道：“野蛮生长。业态刚刚发展，大多数人还处于摸索阶段。”

    “是的。野蛮生长，只有在野蛮生长里积累足够的资本，你才能在瓶颈期和生死危机中活下来。这个资本包括但不限于资金、用户、口碑、技术、顽强度等等。”

    “对的。你说这话我认可。当年企鹅快死了，靠着强大的用户基数撑下来了。巴里都快黄了，被淘淘又拉起来了。网一在互联网泡沫下靠着用户利用大话西游翻身。归根到底，就是他们在野蛮生长吸收了大量客户，亚马孙、搜虎都是如此。”苏成虎侃侃而谈。

    其实他说的事，我都不太清楚。可能像这种互联网创业者，对每一场资本战役都有独到且深厚的见解，可惜因为天时、人力或者命运，他们本身没有投入到那种战场中，却无时无刻不在关注。

    我点了点头道：“那一年，你不做手机，去做APP也许今非昔比了。”

    苏成虎抬头，凝思：“那一年，雪花飘落，梅花开枝头。”

    “你是不是还要说，那一年的华清池旁留下太多愁。”我看到依然带着少年之心的苏成虎，我知道这一场理念之争，我已经赢了。

    苏成虎嘿嘿的笑了起来，摇了摇头道：“任何行业都有第一批人去做，能活下来的都是强者，像我这种，虽然失败，但做过、看过、见证过对于我的人生来说就值了啊！”

    我不无敬佩的道：“苏总，你的人生视野还是很广阔的。”

    “比不得恒少你啊！年轻有为，思想深刻。我在二十岁的时候，连泡妞都不敢啊！对了，你不要喊我苏总，你喊我成虎，朋友都这样喊我。”苏成虎道。

    看来苏成虎已经完全认可我，我道：“还是叫虎哥吧！毕竟你比我大那么多岁。”

    “恒少，你说这话，我就伤心了。唉，这个世界终将是属于你们年轻人的，微短剧也许真是一条出路。”苏成虎道。

    “现在网络行业，竞争激烈。我要在众多媒体中找到一个落脚点，空间也许不大，但够我起跳就足够了。而微短剧是我嵌入这个落脚点的最好方位。”我盯着苏成虎的眼睛，认真的说。

    “虎哥，你能执行我的计划吗？”

    苏成虎心中一震，他一路上想了很多事情。如何要资金，如何讲计划，如何规划前景，却唯独没想到，自己是来听从任务的。

    来之前，他信心满满，自认可以说服这个年轻人按自己的规划发展。而眼下，他却认为这个年轻人的战略，才是应对当下困境的最好方式。

    苏成虎认真的点了点头道：“恒少，你这声虎哥一叫，我就认你这个弟弟。计划我保证执行到位。但内容必须跟上，毕竟做媒体就是做内容。”

    “内容交给恒晨娱乐。你负责技术对接。”

    “行！可我先要拿到一些资金，我们最近的资金有些紧张？”苏成虎有些不好意思的说。

    我有些惊讶，贝拉魔盒这几年净利润还是不错的，否则不会谈海外上市。

    “为什么？资金安排不是专项专用吗？”

    “我们尝试重建娱乐论坛，进行视频引流导入，消耗了大量技术经费。”

    卧槽，这是活回去了，从有声退回文字。这立意有点问题啊！

    “恒少，你也知道的。每一次创新和改革，都意味大量的沉没成本。”

    我很认可苏成虎的话，但我要知道什么原因。

    打开贝拉魔盒，翻了一会，才从我的设置里找到论坛入口，打开一看，好像回到了遥远的网络时代。

    一条条八卦消息标题在论坛汇集。

    “林翌晨头七，参加活动，可领红包。”

    “竹海影视基地，悼念林翌晨，组团一百人。”

    苏成虎解释道：“创建论坛以来，我们的日活增加了十万人左右，一些老账户也被激活了。我们提供服务平台，他们可以发布消息，引导兴趣人群。”

    我皱着眉头不语，迅速翻看着论坛的内容。

    “你可以从后台看看，这些发帖人吗？”

    我的心神迅速回归到这些内容上，再加上林伊人给我发来的视频，竹海影视基地的悼念活动有问题。

    “可以，我这有内部权限。”

    苏成虎打开贝拉魔盒，迅速调出这些发帖人的注册信息。

    虽然有几十个账户，却都在同一天内发布的，且几乎都在一个地方。而不是全国不同地方的网友号召。

    我思索了一会，赶紧起身，拿起钥匙道：“虎哥，你这边按我的计划进行，财务找王会计，可以动用贝拉魔盒的备用金。我现在还有急事。你给我随时关注论坛，如果这些号锁帖进行内部交流，你立即查看，将消息发给我。”

    加好苏成虎的微信，我叮嘱道：“虎哥，看好了，这很重要。”

    苏成虎迷茫的点了点头。

    我边走边喊：“王宝安，王宝安。跟我走一趟，快点。”

    王宝安跟着我来到车库，我正准备开车，旁边一辆送货车，正装着一筐筐零食袋，挡在前面。

    “你们干嘛的？”

    “超市的，送些食物和水，给拍戏的剧组加班时打牙祭，你们李总安排的。”

    我脑子一激灵，道：“先把我的车塞满，桶面不要，太占地方。”

    “快啊！这是我们杜总。”王宝安，对着迟疑的送货员道。

    拉开后备箱，里面放置了我越野用的各种器具，塞了一些便塞满了，我又让人把第二排堆满。

    王宝安好奇的问道：“恒少，带这么多零食干嘛？”

    “有备无患，我们这边两天后有台风，可竹海基地也许明天就有台风，那里山势低洼，现在又是汛期，不得不做准备。”我一大脚油门踩了出去。

    王宝安还是搞不懂，汛期和我们有什么关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