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章 鱼龙之争

我来，”豢龙葛敖说，牵着夏逸来到萧山身旁并排相站。“你别光顾着只看蛟龙，那尾鲤鱼也是不简单呢！”

    “它有什么特别的吗？”夏逸疑惑问道，抬起头看了看豢龙葛敖一眼。

    与此同时，远方，沼泽上空，那里的战斗尚未结束！

    金鳞鲤鱼啾啾哀鸣，即使它差不多是青色蛟龙口中的食物了，可它依旧在不住地挣扎；豢龙葛敖看得入迷了，不禁稍稍用力，微微抓紧了些夏逸的小手！

    “小逸，”豢龙葛敖兴奋异常地说，身体站得笔直，仰头极为认真地观察着那对龙、鱼之争。“那被蛟龙衔于口中的鲤鱼，就是所谓的妖兽；且它不是寻常一般的妖兽，可以称之为‘黄金龙鱼’，也可以看作是一条龙了！”

    “为什么一条鱼也可以被称为龙呢？它们长得并不一样啊！”夏逸连声问道。

    豢龙葛敖摇摇头。

    “非也，非也！”他笑着说，挥举起右臂，手指向青色蛟龙口中的金鳞鲤鱼。“山川大泽之中的鸟、兽、虫、鱼等等容易获日月精华的洗礼，以及天地间灵气的滋养。时间久了，它们就会由普通生灵蜕化为‘妖灵’，修出‘妖身’，变成妖兽。

    “可是那鲤鱼不一样！它心有大志，虽是妖兽却不甘平凡，宁愿舍弃来之不易的妖身，经受难以想象的磨难，以鳍化爪，想要一朝跨越天堑成就能够飞上云霄的神龙。

    “只是可惜，它遇上了这头蛟龙；不然的话，千年之后也许它会成长为一尊神灵，兴云布雨，守护一方平安吧！”

    “可惜，可惜，”萧山重复说道，替那金鳞鲤鱼感到悲哀。“弱肉强食，黄金龙鱼算是栽了！都老半天了，东海的‘马龙族’始终不肯露一面，看来是蛟龙的地位尊贵，它们只能放任不管了。”

    豢龙葛敖神秘一笑，没有再多说什么，因龙、鱼之争接近尾声，他看得更加入神了！

    夏逸则是扭头看向萧山，开口连问道：“萧山叔，你刚才说东海马龙族，指的是一种龙吗？马龙又是长什么样子的啊？”

    萧山点点头。

    “对，马龙的确是一种龙，一种龙头长得像马的龙，”他笑着解释说道。“而且据我所知，除了东海马龙族和南海蛟龙族，另外还有西海鳄龙族和北海豕龙族……鳄龙的龙头似鳄，豕龙的龙头似猪，四种龙族的龙身则是大同小异。”

    “鳄？”夏逸不明白地摇头说，“萧山叔，我没见过鳄呀！你能告诉我它的模样吗？”

    “鳄即是鳄鱼，”萧山笑着回答道，抬手摸了摸夏逸的额头。“禹陵亭侯国的豢龙湖中，盛产扬子鳄鱼。不过目下天寒，它们都钻进洞里去冬眠了，等到暖和的时候，你差不多就可以看到了。”

    “这样啊，”夏逸点头笑了，记起昨日豢龙葛敖跟他说过扬子鳄鱼的事。

    “吼！”又是一声震彻天地的巨响。

    夏逸一抬头，便看见近三十丈长的青色蛟龙，它止住了硕大金鳞鲤鱼的挣扎，使之不再动弹，一点一点地吞了下去。

    “蓬！”

    沼泽地里掀起了涛涛巨浪，整条青色的蛟龙摆动强而有力的龙尾，一下子冲出迷雾，跃上了云层，仅一闪，不足一息的功夫，即转瞬消失不见。

    就在这霎那之间，一声厉喝从船尾传来——

    “嘿！什么人？你要干什么？！”

    楼船三层的木板很快依次重、轻地颤动了两下，接着“扑通”一声浪花溅起，似有某物落入了水中。

    豢龙葛敖把手臂一摆护住夏逸，萧山将两根插在背后的铁棒抽取出来，迅疾准确地嵌在一起，“铿锵”一声扭转合成一根七尺齐眉的铁棒！

    “砰，砰，砰，砰，……”楼船二、三层间，有人踩着一阶一阶的木梯踏板正在走上来。

    萧山闻声赶往楼梯口处，不待来人将全身冒出，即压低嗓音沉声问道：“怎么回事？”

    顿了顿，一个声音恭敬地答道：“刚才有一个衣裳破烂的疤脸人跳到了船上，然后又跳进了运河里面，最后离我们渐远的一艘粮船那边，有一些运粮的士兵慌乱了起来！”

    “知道了，你退下吧。”萧山摆摆手道，转身折返。

    “呼。”寒风凛冽，由南至北，从室内对穿而出，吹到了夏逸、豢龙葛敖和萧山身上。

    萧山下意识地扭头，随即惊呼出声。

    “啊，”他叫道。

    “怎么了，萧山？”豢龙葛敖连忙问他说。

    萧山指着右手侧，回答说道：“豢龙叔，南边的门被打开过，留下了一条缝隙，木板上……木板上有东西！”